【新華社訊】23個歐盟國家的外交和國防部長11月13日在歐盟外長理事會期間簽署了一項聯合協議，達成在防務領域的「永久結構性合作」（PESCO）。分析人士指出，PESCO協議的簽署標誌著歐盟防務合作進入新階段。在英國「脫歐」、歐盟一體化整體停滯、美國大西洋政策生變等多重因素的作用下，歐盟正在加快發展共同防務的步伐。但總體看，歐盟防務一體化依然任重道遠。

PESCO是一個兼具包容性和約束性的框架，歐盟國家在自願的基礎上參與，參與國共同發展防務能力、投資防務項目以及提高軍事實力，同時需履行定期增加國防預算、投入一定比例的軍事研發技術等承諾。

歐盟當天在新聞公報中強調，2007年簽署的《里斯本條約》為歐盟成員國深化防務合作奠定了法律基礎，這意味著PESCO機制不存在制度上的障礙。在領導人層面，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是加強歐洲防務的堅定倡導者，他鼓勵有意願的歐盟國家逐步建立共同的歐洲防務。28個歐盟成員國中，丹麥、葡萄牙、愛爾蘭、馬耳他以及正在「脫歐」談判的英國當天沒有簽署協議。公報說，一些未簽署協議的成員國有可能在晚些時候加入。

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莫蓋裏尼表示，建立永久性的防務合作框架開啟了歐洲防務合作新的一頁，已有一些成員國提交了該框架下約50個合作項目。德國國防部長馮德萊恩說，PESCO框架下的項目將包括建立歐洲流動醫院、聯合軍事後勤網絡、軍官培訓及特定軍事任務的聯合訓練中心等。歐盟政策期刊《歐洲動態》評論認為，長期以來，歐洲國家不斷削減防務開支，歐盟缺乏一個共同的防務戰略，並依賴北約解決所有軍事問題，PESCO可能成為歐盟數十年防務政策的最大進步。

一段時間以來，歐盟就防務建設提出了包括歐洲防務基金、永久結構性合作等概念。總額達55億歐元的歐洲防務基金將促進成員國的防務研發和共同採購。在PESCO框架下，多個成員國的防務合作項目將可以獲得歐洲防務基金的支持。這些舉措反映出歐盟從不同層面加強防務合作、努力改善應對衝突和危機的能力。輿論認為，近期歐盟在安全與防務領域取得了較多成果與兩大因素有關：一是英國「脫歐」，二是美國特朗普上臺。

法國和德國倡導歐洲共同防務由來已久。但英國一直是歐盟發展共同防務的最大反對者，認為防衛是國家而非歐盟的責任。美國和英國長期不鼓勵歐盟在防務上的整合，支持由北約充當歐洲的安全保護傘。因此，英國「脫歐」實際上排除了妨礙歐盟加深防務合作的主要阻力。而特朗普政權對美國大西洋政策立場的調整，也激發了歐盟加快「戰略自主」與自身防務建設的步伐。

不過，英國智庫歐洲改革中心研究員索菲婭‧貝施認為，如果沒有英國參與，歐洲防務合作將缺乏可信度。分析人士指出，由於涉及國家主權和成員國之間的利益衝突，防務改革始終是歐洲一體化的深水區，目前達成的很多舉措只是歐盟防務一體化過程的初步進展。

北約仍是歐洲集體防禦的基石，歐洲脫離美國和北約自主防務的前景還十分模糊。歐盟發展軍事能力不等同於替代北約保衛歐洲免受「外部侵略」，目前與北約更多是互補而非競爭關係。在13日的新聞發佈會上，莫蓋裏尼指出，歐洲防務的真正問題不在於經費投入少，而在於各自為政。歐盟成員國將通過共同投入、研發和合作產生規模經濟效果，修補歐洲與北美在跨大西洋安全合作中的不平衡。

蘇黎世大學安全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丹尼爾‧基奧恩認為，歐盟各國之間的防務目標分歧也將制約歐洲防務一體化進程。例如，法國支持在馬利、塞舌爾等國的歐盟軍事存在；意大利將地中海地區視為地緣戰略重點；波蘭的首要任務則是應對俄羅斯。雖然條約允許有意願和有能力的成員國在防務上更密切合作，但PESCO機制為歐盟安全增添的實際價值仍然有待觀察。